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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0/06/22

祕密基地的祕密

撰文:小安媽/小安爸

  忘了是幾個月前的某一天?開學後不久幼兒部落傳出了要開闢菜園的構想,那時小安爸爸正幫著學校清除校園圍籬的雜草,其實一直覺得這是件有如阿基利斯滾石的寓言故事,知其不可為而為。除草對他而言並不陌生,但靈山寺的工作模式卻不能移用到人文國小,因為砍下的草木既不是垃圾也不算堆肥,連自己看了都覺得像是拆西牆補東牆般的挪移。所以,當幼兒部落BoBo老師提及「想要家長為孩子們闢一處菜園」計劃時,第一個反應是「不可能」。

  但為了不傷提案者的善心良意,回答:待瞭解場地狀況後再說。第二天,在原始策劃者之一阿珈媽的指點下,撥開水生池畔高過人頭的茅草叢,找到了傳說中的「咕嘰咕嘰(手壓式抽水泵)」,順手將水泵旁的雜草砍除希望能有一個討論問題的起始參考點。第三天、四天,小睿爸加入了討論,兩位被指望出力的男人異口同聲地表達「這片地必須求助怪手來開闢,用人力整事倍功半得不償失」的共識。又隔了幾天,一台小怪手開進了校園,聽說是某位人文同學的阿公來義助,所以只收半價,一個早上僅三千元。出人意外的結果是:小怪手效率很猛,三個小時內在小睿爸的示意下竟然開發出七、八十坪的空間;比原計劃大了五倍有餘。小怪手離去之後,小安老爸所面對的是另一困境,因為既然已經動工了,就理當繼續推動下去,否則豈不惹人恥笑?於是硬著頭皮苦思下一步工作。專家的建議是:「在這種廢土區想要種菜,第一步是先撿出大石頭,然後下肥培土;否則只會長雜草而已」。


  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,專家小睿爸打聽到某處有廉價發酵過的雞肥,所以在妮妮媽義助發財小卡車的幫助下,兩位老爸去搬回了十大包雞糞堆在咕嘰咕嘰旁。望著雞肥又過了兩天,小安老爸決定開工,他向學校借了一把鐵鍬一把鋤頭向石頭宣戰,鋤頭沒幾分鐘就證明它不是合宜的工具,鐵鍬更是派不上用場。但不死心的他還是勉為其難地以不變應萬變,挖出了幾百粒大小石子,用這些石材在基地四週砌出了邊坡。為了推展進度,他自費去買了三爪釘耙和畚箕進行著愚公式的戰鬥,隨著四周石材的愈積愈多,菜園的雛形有了一點點模樣;他再將墾地時小怪手所挖出的殘枝敗葉積中到菜園的西側,藉以區隔出所謂的「原生植生區」與「人工菜園」的界線;一堆約一米半高、兩米長、十幾米長的「有機物」就等著枯朽發草化為地景中文明與蠻荒的長城。

  某個周末,在幼兒部落的動員下,很多家長來協助清理石頭的工作,兩天內撿出了一大堆石頭堆在菜園的入口處;龜毛的小安老爸,卻怎麼看都覺得這不是上策,於是他開始動手將石頭移到咕嘰咕嘰四周墊地,因為那兒被孩子們玩水的結果創造出了一片濕濘泥地。這是一件同樣要與時間競賽的工作,因為孩子們看到石頭就會忍不住拿起來往水生池裡丟,欣賞水花濺起的美景並享受那噗通噗通的交響樂。如果不迅速地將石頭源源補上,讓孩子們相信終有一天水池將容不下它們全部,樂曲也終要落幕,孩子們勢必不會停手。

  同一時間,為了讓孩子們有一個更良善安全的使用咕嘰咕嘰環境,也使孩子們間接明白石頭是可以用來改變不良環境的最佳材料,他去附近的工廠討了幾塊木棧板,將石頭塞入其中構成了一處平枱,孩子們方可不必再踩著爛泥汲水。撿石子的同時,小安爸去頭城街市裡買了南瓜、胡瓜、油菜三種菜籽,還是經過老板推薦最易種且耐活的植栽。在初步撿出石頭的荒地裡,他大膽地將種籽們撒下等待奇蹟的發生,也準備接受耕耘、除草、撿石、養地的磨練。

  奇蹟不久後就降臨了,原來幼兒部落的老師們也帶領著孩子們默默地從事著同一件工作,各類種籽們重疊交錯地在這片石礫地上展開生命競賽。孩子們更與眾不同將種籽撤在田埂與石圍籬上,於是一畦一畦的菜園再也分不清原先的面貌,變成綠油油的一大片。大人們很難跳脫出世俗的思維,田園將蕪的感傷令他們很快地決定要把尚存的空間圈圍起來,限制孩子們創意過度自由的發展與實踐;否則「開墾」與「闢建」的初衷就蕩然了。幼兒部落的家長們有五人出面認養菜園,也就是童軍繩先圈圍出五塊各約一坪的「菜股」,有人種下了茄子與九層塔,有人種下了馬玲薯與地瓜,有人種下了南瓜與A菜,也有人撒下了玉米與油菜。

  接下來的日子,孩子與家長的菜地裡出現了不一樣的畫面;也終於讓沒見過真象的人明白,為什麼有「看天田」一說。大人們或許從人生的歷練中深信「要想怎麼收穫必須先怎麼栽種」,下肥與澆水唯恐不及或落於人後。大人與子孩的默默競賽或兩種對立式的實驗,在兩周的春假後全都被雜草所打敗;是春雨的濕?或春風的甜?總之小草的魂全都被勾引到此塞滿了整個園子;如果它還能被稱為園子的話。

  孩子們在引水澆菜的啟示下,發展出了一系列的水工模組,他們先是挖掘灌溉溝渠,進而築壩興建水庫,再而建立下游排水分流;總之,菜埔或菜股裡的主角已由「菜」與「土」轉換為「水」與「沙」。可惜遲鈍的家長們仍未隨潮流而轉進,反而更努力地與埋在土裡的石頭苦戰不休。小安老爸終於發現鋤頭之外還有一種叫作「十字鎬」的手工具,可以正面和這片頑劣之地奮戰,它既有重量又有份量,既不會像鋤頭一樣變形,也不會像鋤頭一樣淺啄;而是像白鷺鷥一樣能輕易且準確地找到大石頭的所在,並很不客氣地把它挖出來交給太陽曝曬。

  於是他覺悟到這片菜園該要重新規畫,以期進入革命第二階段。透過與老師們的先期溝通,將菜園分隔為左右兩個對照實驗組,希望孩子們在發現到家長的菜地與自己所種的菜地結果的迥然不同,而興起疑問?進而自動自發地尋找答案解決問題。

  新菜園的改造從「楚河漢界」下手,在東西方向開闢出一條「大道」,足供兩位小朋友一同抬桶水去澆菜的寬度。在大道的南側是學童實驗組,大人不予任何干預任它長蟲長草。而在北側的菜地裡,大人們努力去鬆土施肥等待果實的降生。BoBo老師或許終於明白小睿爸的用意?或是聽懂了小安爸的天馬行空?也苦口婆心地讓孩子們容忍無趣大人們的改造計畫,答應自己長得不很健康美麗但很麻吉的植物被搬移。小安爸基於長久以來的觀察,認定每一位幼兒部落的孩子有塊兩呎見方的土地就夠了;而且這塊地不要離水源太遠,澆水是菜園存在的最大意義,陽光與空氣無法成就孩子的好奇。這片離水源最近的土地,必須澈底改造使它鬆輭可親,孩子們的小手揮動小鏟即能挖個小坑種下希望。為了不讓孩子們的希望落空,我們教導孩子們事前詳盡規畫,向專家們求教必要的知識,避免重蹈覆轍。

  土地重劃工程告一段落後,接下來的分配遊戲被稱作「耕者有其田」,同時希望藉由新的組合關係,讓孩子們放手離開舊黨迎接新友誼,令原本較陌生的同學能成為互助伙伴,田地的分配以抽籤方式來決定它的命運,找到最愛它最懂得照顧它的好主人。第二階段的改造在眾人的合力下完成,小安老爸心滿意足地看著自己三個月來的作品,他很慶幸在冥冥中好像四季更迭天道有常,一切又回到了原點;這目前的景象似乎也正是BoBo老師最初的藍圖,只是大人們各自的認知曾解讀出不同的畫面與意義,繞了一個大圈最後方才清晰。

  BoBo專業的遠見令人信服,她與小菜、Apple老師對理想的堅持讓人感動;人與土地如何互動?該存著什麼樣的信念?付出何種代價?真的很難明白。但這一路走來的收穫若不經歷實踐又怎能言傳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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